一个小垃圾

带我走(一)

第一次尝试连载,也不知道怎么写

贾刘×白谱【邮轮爱情故事

私设很多,人设崩坏,没有常识,非常ooc

感谢食用



 



生活充满着悖论,如同玫瑰也是荆棘。*

 

 


-

 


 

有人在黑暗里点燃了一支烟。

 


诞生于齿轮摩擦中的黄色火焰,在一声金属盖碰撞的叮当声后消逝,刹那间的火光将那人的半张脸照亮了一瞬——鼻梁高挺、嘴唇薄、下颚线清晰又锋利,下一秒世界再度归于沉寂,只余一点危险的红,黯淡却又不曾熄灭,仿佛暴风雨中望见的海岸灯塔。

 


红点缓慢地移动到窗边,伴随着拉开窗帘的动作燃烧得妖冶又灼人,皎洁的月光穿过一缕缭绕上升的白烟,洒落在只躺着一人的双人床上,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阴影代替月光覆盖着侧躺的人那修长的脖颈和裸露的圆润肩头,如同某种隐秘的占有。

 


床上的人呼吸平稳且绵长,像是安然酣睡的孩童,而这艘偌大的邮轮便是哄他入眠的摇篮,被海的母亲轻柔的推动。男人推开玻璃的门,往前迈步走进了阳台,倚着护栏吐出一口烟,波光粼粼的海面如落满了碎钻,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神圣高洁,似是下一秒就会从海面下跃出童话里的小美人鱼,她蓝色的鱼尾破水而出,被镀上一层银光,比最好的蓝宝石还要耀眼。

 


但是他已经有属于他的人鱼公主了。男人转过身背靠护栏,任凭思绪随着海浪起伏,香烟在指间越烧越短,他透过稀薄的、焦涩的苦味遥望背对着他熟睡的人,他的影子落在床边,无法再拦住月光,张扬的赤红便逃脱了黑暗,直直地闯进他的眼中。

 


月光给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层淡淡的清辉,有种朦胧又不可接近的美,男人伸出手往半空抓去,看着他的影子蜿蜒爬行,却还是无法触及那抹红。烟已经燃尽了,男人将烟头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,回头瞟了一眼明亮的圆月,抬脚走回房间反手关了门。窗帘被刷的阖上,房间里再次充斥着浓郁的黑,有咯吱的声音响起,再然后是几句轻声的闷哼,伴随着一阵摸索的布料摩擦声,终于彻底地安静了。

 

 


-

 

 


半刻钟前鼓浪屿号缓缓驶离了港口,贾刘站在甲板上吹海风,看着陆地逐渐模糊成一根起伏的线,有人在他身后低低地喊了一声少爷,他回头一看,是前段时间跟在贾车王身边的新秘书,姓王。

 


本以为老头子是随手把他扔上船收收心,现在看来是早有安排。贾刘朝秘书点了点头,示意他接着开口,秘书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做工精致的邀请函,递给他,说:“魏总请您一起去看今晚的海上钢琴师预赛。”

 


这个魏总他有所耳闻,全名魏来,就是不知道窗帘公司的总裁来找他这个车王的私生子有何贵干,不过总归离不了一个钱字。贾刘收了邀请函,翻开居然是非常漂亮的手写字,地点在邮轮第七层的演艺厅,时间为晚上7点整。

 


“我会去的。”

 


尽管他对钢琴这种高雅艺术没兴趣,但是聊胜于无,谁说不会发生点有意思的事呢。贾刘挥手谴了王秘书下去,接着一个人在甲板上站定,徐徐海风卷起些微的水汽拂面而过,像一个轻柔又湿润的吻,但他更熟悉的是列车呼啸而过时在耳边咆哮的风,像一把凶狠且锋利的斧。

 


行驶在大海中的鼓浪屿号晃动得很轻微,似是在极力营造出一种陆地的平稳,对贾刘而言,这般向上没有凭依向下没有倚靠的虚无感,无端的令他生出本不应有烦躁来,他开始怀念列车里仿佛大地心跳的震颤。

 


既然再清爽的海风也缓解不了内心的纷扰,那再站下去也没了意义,贾刘随手将邀请函往垃圾桶里一扔,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。他同样不喜欢电梯里的封闭与失重感,所以舍近求远的走了楼梯,又止不住冒出来的那点好奇,干脆方向一转,去往了入夜时才该抵达的目的地。

 


鼓浪屿号远比他想象中大,但贾刘也并不着急,依旧慢悠悠的逛着,一路上鲜少遇见其他的乘客,倒是让他有些奇怪,是都在房间里休息,还是本来就没有承载多少人,他这么想着,还没从脑海中的蛛丝马迹分析出线索,就被隐隐约约的琴声打断了思考。

 


演艺厅的大门半掩着,贾刘推开走了进去,若有若无的琴声瞬地变得清晰,贾刘循声望去,少年一袭白衣坐在钢琴前,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,给他披了层纱似的金辉,音符在他的指尖跳跃,流泻出优美动听的乐曲。

 


许是他弹奏的太过入神并未发现贾刘的闯入,又或者贾刘的存在并不能干扰他,他的琴声依旧温柔而坚定,十指飞动,在有限的八十八个琴键上弹奏出无限的可能。贾刘翘起嘴角,默不作声的在最后排的位子上坐下。

 


空旷的演艺厅,明亮的钢琴家,以及仅此一位的听众。

 


一曲终了,最后一个音符似乎还在耳边久久萦绕,贾刘笑着鼓了鼓掌,形单影只的掌声在此刻安静的演艺厅里显得十分突兀,少年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掌声吓到了,兔子似的猛地站起,又在看到了最后排的身影后将左手放在钢琴上,优雅地朝着贾刘鞠躬谢幕。

 


“我叫贾刘。”

 


贾刘顺着红毯往下走,少年长身玉立,白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人纯洁又矜贵,走进了才发现他的样貌也是极好看的,白皙干净的小脸,五官精致,抿起的唇水润饱满,睁着双无辜的下垂眼,右眼尾处却缀了一点泪痣,突地就显得勾人起来。

 


“白谱。”


 

少年,或者说白谱,回答了他。贾刘走到他身前,伸手取下胸口那块方巾,展开握在手里,又伸手拉住白谱纤细的左手手腕,用方巾给他擦了擦指尖,动作不容反驳,亲昵却并不轻佻。

 


“好了。”


 

将方巾塞回口袋,贾刘不等白谱开口,便再次发问:“我能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吗?”白谱还处在被才交换了姓名的陌生人接触的怔愣中,确实他在刚刚鞠躬时碰到了不知怎么落在钢琴上的烟灰,但为什么隔着那么远贾刘也能看见,并且熟稔得像做过很多遍一样替他擦拭,偏生他还不觉得反感,便也忘了挣扎。

 


看着眼前有点呆的白谱,贾刘愈发感到有意思,他喜欢美的事物,就算美得无趣他也不会讨厌,如果美得有趣就更让他喜欢了,而喜欢的东西,都要拿到手。

 


“我可以追你吗?”


 

 

-

 

 


夜色降临,偌大的鼓浪屿号上灯火通明,远望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塔。贾刘被王秘书催着赶往七层的演艺厅,他压根就忘了先前答应过的赴约,直到被敲响房门才勉勉强强想起来。贾刘执意不坐电梯,王秘书也没他法,只好跟着少爷磨磨蹭蹭的挪到了演艺厅门口。

 


下午来过的演艺厅已然变了副模样,坐满了形形色色的观众,聚光灯下站着宣布开场的主持人,贾刘眯起眼,在第二排的座位间找到了那位魏总。贾刘神色平常的在旁边的空位坐下,仿佛他没有迟到,迟到的也不是他,魏来见他落座,抛出个笑开口道:“我还以为刘少是不打算来了啊。”

 


“魏总说哪的话,碰上个人耽搁了会。”

 


一句话说得没个真字,贾刘也没想对方会信,可出乎意料地,魏来顺着他的话头问下来,“是个什么样的人,还值得刘少注意?”贾刘跟着贾车王见过的商场权贵不少,虽然很少正面交锋,但听人说话是真是假、是真心是奉承的本事还是有的,这会儿听见魏来居然是真的在好奇八卦,本来不太耐烦,突然就觉得好玩了起来。

 


“没什么,见到了个故人。”


 

一见如故,也可以说是故人。贾刘想着下午的小美人被他一句话撩得耳朵都红了,没等他再哄几句,就借口有事慌慌张张跑了,连曲谱都没拿走,真是个兔子胆。贾刘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,把曲谱给拿了回去,结果回房间一看,确实是“白谱”——空白的一张五线谱。有意思,非常有意思。

 


这边贾刘不知不觉想白谱想得出神,另一边魏来也是个识相的,乖乖闭了嘴没再打扰,生意嘛,什么时候都能谈,把合作对象惹生气了就谈不了了。这么想着,魏来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,他其实不常听什么钢琴演奏,听不懂也欣赏不来,但是想着贾刘这样的少爷估计会喜欢,所以先下手为强给了邀请,不过看这情况估计是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。

 


但是机会应该还是有的,魏来不走心的给演奏完毕的一号选手鼓掌,再兴致缺缺的看着二号选手登场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从二号选手坐上琴凳那一刻,演艺厅的气氛就变了,之前如果说有许多人同他一样懒散不在状态,那么现在就是所有人都严肃起来,仿佛一个个都变成了坐在第一排的特邀乐评人。

 


连贾刘也是。

 


“他弹的是什么。”

 


“啊?啊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
 


魏来左看右看终于在自己的脚边找到了滑落的比赛名单,那是他入场时顺便拿的,他赶忙捡起来翻开,二号选手名叫白谱,参赛曲目是——

 


“即兴演奏。”

 


即兴演奏吗?贾刘虽然对钢琴曲没什么研究,但是对韵律的感知还不错,他听得出,台上的钢琴家弹奏的正是下午那首曲子的变调,还在其中插入了其他曲子的小节,至于是哪些其他曲子,就不是他能听出来的了。

 


轻柔的曲子迎来了一个利落的收尾,演艺厅里响彻着热烈的掌声,久久不停,使得白谱鞠躬谢幕了好几回,朝右边的观众席弯腰的时候贾刘确信他看到了自己,视线在短暂的交错后迅速的移开,像被羽毛划过心尖,浅淡却撩人。

 


舞台换了一个中心人物,三号选手开始演奏,贾刘又回到了一开始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,魏来见他对白谱兴趣斐然,于是把名单往后翻,果然翻到了想看的内容,把那页朝上递给了贾刘。

 


“白谱貌似是这届大赛的种子选手。”

 


薄薄的纸页上简要的印着白谱的荣誉,年仅十八岁的天才钢琴家,从两岁学琴开始便陆陆续续斩获各大比赛的第一,众多评委对其赞誉颇高,称其或许是钢琴界第二个莫扎特。

 


第二个莫扎特。短命的天才。贾刘把名单还给了魏来,随口说了句身体不适便起身出了演艺厅,他最感兴趣的表演已经结束了,那么接下来的就没有必要再看了。他讨厌第二个,独一无二的才显得珍贵,白谱不需要成为第二个莫扎特,只需要成为第一个白谱。

 


海风比起会场里的暖气当然冷得多,贾刘从衣袋里掏出一盒烟,正准备抽出一根点燃的时候,瞥见了拐角处出现的身影,毫不犹豫的将其塞了回去,侧身倚着墙,找了个颇为帅气的姿势和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。

 


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贾刘——”

 


“你说过了。”


 

被打断了话语的贾刘并不恼,笑眯眯的开口道:“我没说过。”再伸手给白谱理了理歪掉的领结,一边打量和他一样溜出会场的小美人,一边继续说:“下午只是普通的搭讪,我现在正式以追求者的身份自我介绍,我叫贾刘,北方车王贾车王的私生子,今年二十四岁。”

 


白谱许是才从洗手间出来,领口有些微的潮湿,额发也缀着几点水珠,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柔软的漂亮,像刚出水的小美人鱼,水手在船上惊叹于那意外撞见的稍纵即逝的美貌。

 


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
 


“你问的是哪一句。”


 

白谱肉眼可见的疑惑,贾刘倒还有心来逗逗他。

 


“全部。”

 


“当然,全部都是真的。”

 


贾刘把白谱的手握在手里,隔着一块方巾和皮肉间紧密接触的触感天差地别,钢琴家的手白皙修长,指尖微凉,摸起来如若一块上好的白玉,他微微弯下腰,行了个吻手礼。

 


有人夸过,那是一双被上帝亲吻过的手。

 




tbc



*摘自费尔南多·佩索阿的《惶然录》







一点碎碎念

一开始想到这故事的时候没有想要写连载,后来觉得或许它是一个需要慢慢来展开慢慢讲完的故事,所以尝试了,但是感觉很差,也不知道能不能结尾。感谢看到这里,以及用这第一次的新开始,祝我自己生日快乐w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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